2022年5月4日上午开展了山西大学120周年系列线上学术报告的第二专场，本次邀请到了中山大学马天俊教授，他为我们做了“商品拜物教中的形而上学和神学”的学术报告。我所马俊峰教授在主持中对马天俊教授能为庆祝山西大学120年做学术报告表示欢迎和感谢，并介绍了马天俊教授的研究领域和研究风格。

马天俊教授以山西大学的创办者之一李提摩太在现代中国思想史上的独特位置，以及“马克思”第一次在汉语中出现和李提摩太特有的渊源，以此在山西大学建校120之际引出今天的主题和关于研究马克思学术心得。

首先，马天俊教授对为什么从“形而上学”和“神学”来思考商品拜物教的问题做了解释。他认为，虽然学界对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商品拜物教的经典论述的整体讨论很多，但专门去讨论“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并不多见，而这却成了了他关注的焦点，即探究关于马克思这类见解中所涉及到的形而上学和神学在马克思的构成商品的理论中的作用。马天俊教授认为，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很强调实践问题，这会导致学者们的阐释也跟随着马克思强调实践，从而轻视理论问题，然而，我们需要明白马克思强调实践是与当时马克思所处情境有关的，而在《资本论》的关于商品的理解中，可以看出仅仅有实践是不够的，今天要讨论构成商品拜物教的形而上学和神学都需要理论思维，把握今天的商品价值本质仍需要理论思维，思辨的哲学遗产在马克思对商品分析中是是非常重要的观念工具。马天俊教授指出，从《资本论》中可以看出马克思有自己独特的观念背景和思想资源，即古希腊哲学传统和基督神学传统，他正是用这些来构建自己对于商品的理解，所以把这些专门做一些讨论和研究是值得的。

其次，马天俊教授分析了古希腊哲学传统以及在此之上形成的神学上的基督论遗产构成了马克思的概念资源。马天俊教授以《资本论》中“麻布”换取“上衣”为例，麻布的价值存在通过麻布和上衣相等体现出来，麻布取得了与自然形式不同的价值形式，这种关系正像“基督徒的羊性”和“上帝的羔羊”一样。马天俊教授认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这种学说恐怕有他特殊的并且熟悉的的观念背景和教养，正是这种观念背景使得马克思形成他自己对于商品价值性质的理解充满神学的微妙。但是这种基督教的信仰对我们来说反而不熟悉。所以在学术研究中分析这种形而上学微妙很有价值同时还要了解它具体指什么东西。他表示，基督教的特别之处在于其不仅有教义体系还有理论体系，在基督教发展过程当中，单纯的希腊哲学的形态消逝，不作为哲学的要素成为了神学的要素，希腊哲学内在包含于神学中。在基督教，人和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而对于耶稣、基督性质的正统理解即既是真人又是真神给人们的理性思维带来困难，这样一个传统延续在基督教中。马天俊教授指出，马克思资本论中的概念如“基督徒的羊性”和“上帝的羔羊”都可以在基督教经典中找到源头，基督教独特的传统使得马克思的论述中商品的价值性被充分表现，很难有其他合适的类比来阐述，可以说马克思用基督教来类比是特殊的和不可代替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克思的商品学说充满了“神学的怪诞”。

再次，马天俊教授接着沿着神学的线索继续回溯，涉及到无形无相的上帝如何成为耶稣、耶稣如何既是真人又是真神的问题。他指出，基督论形成的时期是希腊哲学传统转换为基督论神学基础的时期，通过简单回顾古希腊哲学的历史，可以发现贯穿于其中的矛盾是如何去解释不在时空中的东西是在时空中的东西的原型、如何在哲学上去理解感觉可及和思维可及的东西以及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马天俊认为，基督论是基督教神学非常核心的议题，这种关键遗产构成了《资本论》刻画商品拜物教性质的用语来源和概念资源。还涉及到无形无相的神如何成为真人真神这一传统，并按照黑格尔——费尔巴哈——马克思——狄慈根的逻辑进行了讲述。马天俊教授表示，狄慈根主张辩证法就是神学，而马克思的商品学说中其实也是这样来考虑的，如果我们反思性的看马克思怎么来使用微妙的形而上学和怪诞的神学的资源，就会发现马克思的作品到处都充满了这种观念资源，没有这种观念资源也就没有《资本论》。关于古希腊哲学，马天俊教授又提到了陈康在讨论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指出的一个问题，即许多个一般性的性质如何成为可感个体，如何解释这种关系的问题。

最后，马天俊教授做了三点延伸性讨论，不懂黑格尔《逻辑学》就不懂《资本论》，应更进一步说，不懂神学、不懂形而上学也不能理解；生产方式的历史发展本身决定了观念的发展；有教养的世界观与无教养的哲学是不可或缺的辩证环节，这一环节还有待于扬弃，“有教养的世界观”即不再是思辨即“无教养的哲学”、而是研究现实的最基本的经济活动，但为了把握整个现实，又需要深厚的哲学教养。

在互动交流环节，马天俊教授对参会者提出的问题进行了细致解答。对德波和鲍德里亚的商品拜物教与马克思商品拜物教的关系做了简短补充说明。

马俊峰教授对本次报告进行了总结，他指出马天俊教授的报告是一场深厚而扎实的学术报告，可体现出马天俊教授所具有的知识背景，以及从隐喻和比喻进行深入探讨的个人风格和习惯，而这正是我们平时研究所容易忽视的很重要的方面。马俊峰教授表示，今天的讲座告诉我们从细处着手和深入挖掘马克思原著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从马克思文献中的一句话引发一系列相关问题的深度剖析是非常关键的，这需要广泛阅读、培养细读能力和进行严密思维训练，需要避免抽象、简单、直观地理解概念。这场报告为我们今后的研究提供了很多可反思和借鉴的方法。

报告尾声，乔瑞金教授和马俊峰教授对马天俊教授再次表示感谢。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马援、李岩松、翟睿婕）